文/图 羊城晚报记者 吴珊 黄颖琳
(相关资料图)
5月1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修订的新版《互联网广告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正式施行，禁止以介绍健康、养生知识等形式，变相发布医疗、药品、医疗器械、保健食品等广告。
近日，有消费者向羊城晚报投诉，在快手直播间，仍然可以看到打着“医学科普”“健康养生”旗号的主播，大肆宣传产品功效并带货，其中不乏有认证信息为“某医院医生”的主播。那么，这些医生是真是假呢？
记者被踢出直播间
在快手平台上，存在多个认证“某某医生”的账号。很多老年人喜欢刷这类视频，尤其喜爱听健康养生知识，报料人老高（化名）就是其中一员。他告诉羊城晚报记者，一个偶然机会他刷到了一个名为“李苗医生”的快手号。在这位“医生”的指导下，他在直播间下单了4盒“人参归脾膏”。和很多网友一样，老高很相信“医生”，认为医生推荐的产品更可靠、有效。
“李苗医生”的快手认证信息为“宁波市某医院中西医结合科医生”，粉丝量近70万。记者进入直播间看到，李医生穿着蓝色医护服，身后立着小白板，正在向网友们介绍有关脾胃虚弱的症状：“口干口苦、排气多、胃胀不消化、不敢吃凉……”为了显示医学专业性，李医生还讲起了中医舌诊。比如，如何判断舌苔、齿痕、裂纹等，她还耐心地在小白板上画图解释。
一番讲解后，李医生开始带货。她拿出手机，手把手教网友如何下单——首先打开下方“人参归脾膏”商品链接，再选择数量套餐、点立即支付。同时还不忘补充几句，“脾胃虚弱的记得拍10号链接去调理，很多老粉买了都给我发私信，说效果老好了，卖得老快了。一个产品能维持好几年，足见它的功效！”
不过，老高坦言，产品使用至今，没有太明显的效果，与直播间宣传的并不一样。
记者留意到，该直播间实时在线人数超过100人，很多网友纷纷留言病情与李医生互动，比如骨质增生、腰腿疼痛、贫血、乳腺结节等等。对此，李医生都可以“对症下药”，指导网友去几号链接购买产品。
有意思的是，李医生认证信息是医生，但在直播间里始终以“老师”自居，从不称自己是“医生”。记者以网友身份提出疑问，李医生却没有正面回答。随后，记者提出想看看她的执业医师资格证。谁知，竟遭到李医生破口大骂，然后被踢出了直播间并拉黑。
5月29日，羊城晚报记者按照“李苗医生”快手认证信息进行查询，发现认证的这家宁波医院确实有位同名同姓的李苗医生，但从公开照片判断，两人相貌有明显差异。随后，记者与这家宁波医院党政办取得了联系。得知情况后，院方十分重视，立即与医生进行核实，确认快手上认证的“李苗医生”不是该院医生，该医生也从未开通过快手号。该院表示，已就上述情况向快手平台进行申诉。
医生能否进行带货？
以医生身份为背书，更易得到消费者信任。不过，在国家卫健委和中医药管理局等部门发布的《2022年纠正医药购销领域和医疗服务中不正之风工作要点》中明确指出，“严肃查处医疗机构工作人员利用职务、身份之便直播带货”。《内蒙古日报》今年3月刊文《直播间“行医”乱象亟需整治》指出：“即使是医生，私自在直播间开展网络诊疗，也不符合医生执业规范。假借医生之名在直播间行医卖药，更是毫无疑问的违法行为。”
值得关注的是，《办法》第八条提到“禁止以介绍健康、养生知识等形式，变相发布医疗、药品、医疗器械、保健食品、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广告”。同时，第八条还强调“介绍健康、养生知识的，不得在同一页面或者同时出现购物链接等内容”。记者查看发现，“李苗医生”直播间在介绍健康养生知识同时，页面上会弹出相关购物链接。在其主页还展示了她的“医师资格证书”和“医师执业证书”。
为何能够通过审核？
当晚，记者刷快手时，平台再次向记者推送了“李苗医生”直播间。由于已被对方拉黑，记者只能看到直播页面，无法进入直播间。可以看到，李医生还是那个李医生，正在讲解气血不足、脾胃虚弱、头晕耳鸣、结节等症状，左下角有“直播卖货”标识。点击用户名进入“李苗医生”主页看到，先前“宁波市某医院中西医结合科医生”的认证信息已经消失不见。
被打假后，快手平台仍然允许“李苗医生”带货？
有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普通直播间自然流量比较少，像“李苗医生”这种在线人数破百的直播间，通常要进行广告投流才能实现。从事多年互联网广告业务的李先生透露，有些出售保健品的直播间，日投放广告金额可以轻松破万。
近日，快手发布了2023年一季度业绩，实现收入252.2亿元，同比增长19.70%；经调整后利润净额4200万元，是快手上市以来首次实现集团层面整体盈利。
作为第一大收入来源，一季度快手线上营销服务（商业化广告）收入达131亿元，同比增长15.1%；外界关注的电商商品交易总额（GMV）则达到2248亿元，同比增长28.4%；来自直播的收入为93亿元，同比增长18.8%。
羊城晚报记者就“李苗医生”为何能通过快手认证审核、广告投放量情况以及快手平台对“医生”带货如何把关等问题，采访了快手公关部。对方表示，对上述问题暂无法回复。
相关链接
直播卖货套路消费者被罚25万元
企查查APP显示，近日，北京市通州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对北京花后厨具有限公司涉嫌违反我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作出处罚，责令改正违法行为并罚款25万元。
据悉，该公司通过网络直播销售某款不粘锅，同时附送“大礼包”。该公司在直播销售过程中，利用“大礼包还剩最后×单现货”（×代表数量）“大礼包没有了”等宣传话术，诱导消费者下单购买。而在相应数量附送“大礼包”的商品售出后，当事人继续根据直播间内观众的数量及购买意向，不断上架附送的“大礼包”。
另查，该公司在直播过程中，宣称该款不粘锅建议零售价1299元，而当事人在多平台销售该款商品时，从未以1299元的价格成交过，且从厂家的采购价格为85元（含税），双方签订的合同及商品包装上均没有建议零售价。